我杀了他
1
阿尔吃力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坑里,泥土正落到他的身上、脸上。阿尔看着王耀微笑的脸逐渐消失,意识消失前,心里涌上一个念头:是你杀了我啊。
真相将会被掩盖,一切都结束了。
2
王耀已记不清伊万是第几次晚归了。
伊万并不擅长说谎。每当自己盘问他时,眼前的人从不多做解释,只是摇摇头,满脸疲惫。
王耀感到有点好笑,自己又不是傻子,闭着眼都猜得出来伊万是和那个美国人鬼混在一起。他只是好奇,伊万被怀疑时会有什么反应。如果伊万愿意看着自己的脸,认真地告诉自己“你多想了”或者仅仅简单地说一声“不是”,王耀觉得自己十有八九会就这么原谅了伊万。哦不,是心甘情愿地继续自欺欺人,告诉自己只是弄错了而已。
可是伊万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,甚至已经懒得施舍一个眼神给自己了。
真令人失望啊。王耀回想起当年他们曾发下的山盟海誓,自嘲地勾起嘴角。等等,伊万当年是不是说过“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”?好吧,亲爱的伊万,我不希望你违背这个誓言。我会让你做到信守承诺的。
不,不能这样。仅此而已?太便宜你了。我会让你付出更多代价的。
3
伊万不知道该怎么办好。
多少次他半夜醒来,都发现王耀站在床头边紧紧盯着自己,他的手中时而握着一把匕首,时而把玩着一把极有可能上了膛的手枪。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,王耀笑得很温柔,他已经记不得王耀上次冲着自己笑是什么时候了。或者说,他已经不关心这些了。
早晨醒来,当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提起昨夜发生的事时,王耀都会坚定地摇摇头,说那一定是梦境——自己没有这么做的理由。
伊万明白,王耀对自己的不忠心知肚明。正因如此,他才更加恐慌。他想住在外面,但这样直接暴露了自己心中有鬼,还可能会危及到阿尔的生命安全。既然这是自己做出的选择,就不应反悔,更不该牵连阿尔。
两个人都努力用谎言掩饰着一个彼此都清楚的事实,只有其中一个人露出破绽时,这场比赛才会结束。但不是彻底的结束。
王耀迟早要杀了我吧。伊万打开同备注名为“小太阳”的聊天界面,看着三天前的对话:
“他发现了,最近几天都别联系了吧”
“他知道了又怎样?别告诉我你害怕了”
“他好像打算杀了我,你最好避一避,免得你人比我还先没了”
“不是吧??????行吧,我也通知一下弗朗西斯这边,省得出事”
“嗯。我会想念你的”
“我也是”
伊万趴在窗台上,户外明媚的阳光就像他一样美好。伊万回想起当初终于发觉自己离不开这个人的时侯,是和王耀的结婚纪念日那天。
王耀费尽心思做了一桌子的菜,却忘记了拥抱自己。而阿尔还没有跟自己分手时,总会记得每一个节日,礼物提前几周就准备好了。尽管礼物可能不完美,但他依然会一脸兴奋地喊着“surprise”,得意扬扬地看着自己。就像个孩子一样。
他希望是阿尔这样的,莽撞,却充满热情。
王耀也很好,但终究不适合自己。他不需要一个每天准时备好晚饭等待自己归来的爱人。太无趣了。他希望每天都过得富有新鲜感,刺激是他生活中必不可缺的调味剂。所以,他需要的是那个一头金发,拥有海洋般的双眸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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